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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根脚趾受伤引发的死亡

1687 年 1 月 8 日的一次盛大音乐典礼中，法国音乐家让·巴蒂斯特·卢利正全情投入地指挥乐队，只见他不断地用指挥杖敲击地面，用富有节奏感的敲击声将演奏带入高潮。所有人沉浸在音乐之中，卢利也不例外，以至于脚趾被指挥杖重重戳伤也没在意。当时的他不知道，这一次误伤竟会置他于死地。

卢利是位杰出的作曲家，对法国巴洛克音乐有很大贡献。1653 年，他得到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赏识进入宫廷，成为皇室的音乐家。1678年，路易十四抱怨牙痛，让宫廷医生来给自己拔牙。没想到，医生操作时损伤了国王的上颚，血流不止，只好用烧红的铁棒止血，此后国王的身体日渐衰弱。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国王大限将至时，他奇迹般地痊愈了。为庆祝此事，卢利重新编排了他创作的《圣歌》，并计划与300位宫廷乐师在贝勒费扬教堂共同演奏。就在这场演奏中，卢利无意间将指挥杖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脚趾上。当时，相对轻巧的指挥棒还未发明，卢利使用的是一根比本人还高的木制指挥杖。加之演奏规模很大，卢利需要不断重重地敲击地面。

脚趾被砸伤时，卢利忍着痛没有出声，继续敲打着节拍。音乐会结束后，他马上查看了伤势，发现小脚趾出现了一个伤口，于是并没有在意。几天后，创面不断扩大，他的脚趾发生了感染。医生检查后建议卢利先将小脚趾切除以防出现坏疽。但卢利认为伤口并不严重，拒绝了这项提议。渐渐地，感染从卢利的脚趾蔓延到整只脚，甚至有往小腿扩散的趋势。其间，医生不断催促他尽快进行截肢手术。但卢利认为：如果只剩一条腿，那么他的事业、他的快乐还有他的地位将不复存在。这时，一位江湖骗子出现了，他向卢利保证，“不截肢便可痊愈”，虽然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治疗方案，但事实是卢利的病情继续恶化。

据《巴黎新闻》报道，1678 年 1 月 28日，卢利的病情仍然很严重。2 月 7 日，比利时布鲁塞尔医学院的院长德斯普雷兹前往法国为他治疗。据说，德斯普雷兹曾通过切除坏疽的脚趾，成功治愈了一位骑士。可惜，这种方法在卢利身上实施得太晚了。3 月 4 日，卢利清晰地知道自己难以康复，痛苦地说：“如果我能恢复健康，我将直接离开王宫，放弃歌剧。”很遗憾，一切为时已晚。

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，卢利的朋友不断为他寻找医治方法。另一位江湖骗子出现了，他自称是卡雷特侯爵，来自一个显赫的家族，不过最后的事实证明，他的帮助也毫无用处。1687 年 3 月 22 日，卢利在痛苦中离开了人世。

如今看来，卢利的故事有些荒谬，竟然因一个小伤口赔上了性命，但这种事情在 17 世纪并不罕见。当时，人们没有良好的卫生习惯，贵族也是如此。即使一个很小的伤口也可能继发细菌感染。而且彼时，临床上不仅没有抗菌药物，甚至不知道细菌的存在，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是回天乏术，只能寄希望于截肢，可惜的是，卢利也错过了最佳时机。

作者：首都医科大学基础医学院 饶屈，

医学人文学院 谷晓阳

（原文刊于《生命时报》第1754期）

编辑：张玉婷

审核：夏媛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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